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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倒回紅髮戰士被抓之前。

 

誓言要讓對他們夥伴動歪腦筋的混蛋付出代價以後,銀髮的混血精靈魔法師造出與自己極度相似的冰人偶――反正他的體溫本來就低,諒那些嵐爾坎亞不出門的教徒也不曉得兵之白精靈該是怎麼樣的體溫――接著從口袋中掏出了一罐小小的藥水,上面的標籤是一個骷髏然後下面有骨頭打叉,角落還有楓伶製作的煉金術藥品才會有的花型標記。

 

「……慧,想殺死我現在是很好的時機,可是你可以用魔杖直接刺我的心臟,用楓伶的毒藥來折磨我會不會太變態啊?」華嵐很悲傷,他都不曉得魔法師原來這麼變態……雖然凍人成冰雕似乎就夠變態了。

 

「如果我想殺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有機會,用不著選在今天,而且我會親自折磨你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慧面無表情,但很認真。「這只是安眠藥,半罐就可以讓人昏睡一整個晚上,你喝一滴大概會睡一兩個小時,這樣等等他們抓你的時候至少會因為你昏迷而鬆懈一點防備,剛醒來可能會頭暈,不過對你來說應該沒什麼影響。」

 

「……你介意我問你為什麼你會跟楓伶拿這種藥嗎?」

 

「……」難得像是苦惱般的皺起眉,慧緩緩的道:「因為如果你們太吵了就可以直接加到食物裡,然後一整個晚上天下太平?」

 

「……慧,你那個問號讓我很不安。」

華嵐認真的覺得若有天魔法師真的氣到要殺人,他們一定會死得不明不白,要知道楓伶製作的藥品都非常有效,有效ˇ到某些普通藥品甚至會出現超乎想像的用途……例如安眠藥會變成殺人放火打劫的好夥伴之類的。

 

「喝吧,不然你是要我用灌的嗎?」

 

「呃,你確定一滴只會昏睡一兩個小時?該不會喝下去就不醒……小瑟桂理水靜救命啊啊啊啊啊~~」

 

 

 

 

 

 

時間接著到冥族盜賊與銀狼的對話之後。

 

『跟著我們的人,是你的夥伴嗎?』

銀狼轉過身,對身後屋頂突出的高台陰影部分低吼:『出來。』

 

「咦?慧?」

錯愕地看著從陰影走出來的混血精靈魔法師,再看向已經走遠的押解隊伍,瑟黎亞睜大眼,「你沒被抓?那那個是誰?華嵐呢?剛剛在中央高塔上暗中瞪我的人是你?」

 

「那個被抓的我是冰做的人偶,華嵐則是真的被抓,要是你剛剛去救人計畫就會被打亂了。」

慧看著銀狼,好一會才轉回視線到盜賊身上,「我們計畫要讓教皇以為抓到我們所有人了,藉著機會看清楚他們想做什麼……雖然躲著的時候聽到一些人對話大概有點頭緒,是開啟陵墓之類的,只是不知道要幹嘛。」

 

『他們想開啟飛翔的陵墓,得到他遺留世上的軀殼來容納那弒神的力量以及靈魂。』

銀狼瞇起獸瞳,『你知道為什麼必須阻止這件事吧。』

 

「……雖然精靈族並不是信奉神祉而是主靈,但我也不認為神祇是世上的主宰,這個世界是因為所有種族的存在而存在,只有神祇是無法構成這個世界的,反言之,只有人類也不能建構這個世界。」

垂下眼,慧冷靜的道:「所有的一切都有存在的意義,破壞平衡的事物終將追尋能夠平衡的道路……這就是答案對吧。」

 

銀狼咧出牙齒,像是在笑。『正確答案,混血精靈啊,沒想到你居然懂得渾沌的循規。』

 

「渾沌的循規?」

完全是一頭霧水的瑟黎亞皺起眉,環手,「有人要跟我解釋你們在講什麼嗎?」

 

「混沌的循規用最簡單的話來解釋,就是每個事物都擁有一個天秤,在正常狀態下會保持平衡直至消逝。」

偏過頭,慧斜視著中央的高塔,「但是總會有失衡的狀態發生,而失衡的事物將會得到一些原本不應擁有的東西……像是超乎同族的強大力量。」

 

就像,遠遠超越人類的極限、甚至可以抹煞神祇的強大力量。

 

『可是無論如何,最終一定會恢復平衡的,渾沌的循規不會容許不平衡的事物存在這世上。』

銀狼緩緩站起,逐漸恢復成有著狼耳與狼尾的人型青年,獸瞳因情緒激動而縮成一直線,「所以一定要阻止妄想得到弒神力量的他們,飛翔˙祈爾森的力量若重現於世,只會為嵐爾坎亞帶來災難。」

 

「我承認我完全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

盜賊很直接了當,但在看到魔法師目露凶光的下一秒立刻從善如流的拗回來,「不過嘛,我以前就知道這座神殿很有問題了,總之他們要做出可以殺死神的兵器,所以要得到飛翔的身體,而我們就是開啟墳墓的鑰匙……可是那個教皇有一種強到很奇怪的力量,我們要是打起來不一定有勝算。」

 

「……我想,那應該不是他本身的力量,這座神殿有著不斷運作來壓制我們力量跟供給那死老頭力量的魔法陣,所以我要把魔法陣逆轉過來,再讓他用那種力量發動一次,為此必須讓他認為我們都被他抓到手了。」

瞥了猛然沉下臉的狼青年一眼,慧非常自然的拿出一罐半空的藥水,楓伶牌。「我不確定華嵐借我的力量能不能支持到造完那些逆轉魔法陣的冰壁,所以不能再做出你的冰人偶,保險起見,你就喝下去然後被抓吧。」

 

「……你介意我問你為什麼你會跟楓伶拿這種藥嗎?」

 

「……」

混血精靈的魔法師皺起眉,他實在沒把握在『太吵的話加在飯菜裡讓你們睡死到天亮?』這個理由講出來的下一秒就可以抓住要落跑的盜賊,偏頭想了想,他直接豎起食指往上一指:「看上面。」

 

「啊?嗚呃!」

常年訓練下來養成「不聽慧的話就等於死定了」的反射性習慣往上看去,自然微張著的嘴突然被塞進一塊冰粒,盜賊驚愕的顫抖手指著暗算自己的魔法師,腳一軟,整個人往旁倒下去。

 

在昏迷之前,他還很火大的聽見狼青年說要有戰鬥後痕跡才可取信於人,所以要有傷痕……靠北!你這隻死狼居然恩將仇報!

 

 

 

 

 

 

桂理看著訴說辛酸血淚史的戰士與盜賊一個望天邊輕地把天頂往高台掉落的石塊接住然後往旁邊丟、一個單手掩面額冒青筋的,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們,嘴角卻忍不住上揚,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他的夥伴永遠都是這樣亂來,像是什麼天大的事都可以扛下來。

 

華嵐見狀眨眨眼,突然伸手捏了捏桂理的臉頰,露出爽朗的笑容,「很棒的眼神呢。」

 

「咦?」

 

不等桂理反應過來,紅髮戰士就聳聳肩,將視線轉回縮在高台角落的教皇身上,沒什麼表情的道:「你該慶幸沒成功讓你造成弒神的兵器,否則在那一刻,龍族就會來毀滅掉嵐爾坎亞了。」

 

一愣,瑟黎亞與教皇同時驚呼出聲。「龍族?」

 

「飛翔˙祈爾森擁有足以弒神的力量還能終老而死,是因為他付出了代價。」

偏過頭,紅髮的少年神情漠然,「他接受永世的詛咒,即使死後靈魂也永遠喪失轉生的機會,毫無力量的漂盪在這世上,無法碰觸到任何事物也無法被任何人看見,這就是他付出的代價,由創世真神烙在他靈魂上的誓約、渾沌真神所認可的平衡。」

 

擁有那種力量的異質存在,為了活下去,必須選擇了比誰都要痛苦的方式。

 

即使如此,也想要捉住能夠待在那段時光裡的每一個剎那。

 

抓緊左肩上的衣料,桂理垂下眼簾,那時候確實感受到了那個已經不存在的人。

 

但關於那個人的一切都是屬於過去的故事了。

 

「飛翔˙祈爾森是付出這樣沉重的代價才能夠擁有那份力量,你做得到嗎?」

華嵐緩緩說著,琥珀色的雙眼冷然,「你認為神祇將人類拋棄在地面上,那你有沒有想過遠古時代神祇曾與世界種族共存在地面、現在卻是天地相隔的原因?」

 

那是所有傳說的開端,許許多多英雄傳奇誕生的起點,神祇與世界種族並肩作戰、結交情誼、共同歡笑,現今一切信仰源起自那個幻夢一般只存在過去的古遠時代。

 

沒有人相信那是真正存在過的時代,然而居住在北之大地上、混雜著神祇血統的神族卻證明了它確實存在。

 

「……因為混沌的循規、平衡?」

想起魔法師耍手段灌藥把他弄昏前說過的話,瑟黎亞一頓,不太確定的道:「神祇跟世界種族之所以變成現在這樣的相隔,是因為世界必須維持平衡?」

 

華嵐點了點頭,「為了將隨著時代前進而逐漸傾斜的天秤導回平衡,混沌會不斷調整世界,擁有強大力量的真神與神祇是首要對象,」

 

所以創世真神與眾神祇皆無法離開天域、滅界真神沉默在黑暗大陸最深處、混沌真神黃金龍鎮守在龍之淵谷,他們即使擁有再大力量也只能透過能夠聽到他們聲音的特定代言人間接影響世界。

 

這就是維持現在世界的平衡。

 

「違反平衡會怎麼樣?」

聞言,桂理脫口而出:「神祇都待在天域,可是女神祂明明一直、一直都在這裡,那祂會怎麼樣?」

 

強韌而溫柔的風一直環繞在神殿之外,從遠古時代至今從沒有改變,因為女神一直都在,即使沒有看見過,嵐爾坎亞的信徒也深深的相信著。

 

他也是這樣相信著。

 

「桂理……」

 

紅髮戰士張了張口,好不容易要鼓起勇氣說出口的瞬間,本就開始崩壞的天頂在接連失去支柱後終於整個塌落,巨大到閃避都艱難的巨大石塊接連掉下,盜賊嘖了聲扛起祭司往出口衝去,坐騎趕緊拉著戰士跟上去。

 

「等一下!」

忍受被人扛著跑的顛頗大叫出聲,桂理望著逐漸遠去的高台,華衣的老者還被留在那裡。「教皇他怎麼辦!?」

 

「你是笨蛋嗎!這種時候你還想救那種人?」

額角浮起青筋,瑟黎亞靈巧的在巨大落石間的縫隙移動,一邊大罵:「那個混蛋早該在拋棄良知的時候就該有這種覺悟了!你也該懂這種事了吧!」

 

喉頭一梗,藍眼的祭司收緊抓在盜賊肩上的手,最終咬牙緊閉上眼,不再注視高台。

 

「華嵐大哥哥,快點!」

拉著紅髮戰士跟在盜賊腳步後頭,一拳打飛不少碎石塊的水靜回過頭,卻在對上那雙琥珀色眼睛的同時感受到龍的嘶吼在耳邊響徹。

 

「糟……」

見狀立刻抽回手,華嵐退了一步,剎那聽見踏入水中的濺響,

視線一晃,近在眼前的綠髮坐騎模糊了,眼前轉變為在光中不斷灑落白色花瓣的黑色空間。

 

他正踏在水中,並不是靈魂中的另一人將他拖下去的,而是僵持了五百多年的整個靈魂空間水位在上升。

 

向前伸去的手被水淹沒,透過水面的光虛幻而不實。

 

『有一天你會遇到四個夥伴,跟他們一起旅行的。』

 

腦中閃過莫名熟悉的話語,華嵐突然明白在巫者領地之後一直聽見的聲音是什麼了,在意識完全沉入黑暗前,他忍不住用手臂蓋住雙眼,笑了出來。

 

那大概是――

 

 

 

 

「華嵐、水靜!」

 

好不容易逃到大門口,瑟黎亞回過頭看到的就是讓他呼吸一窒的景象,巨大落石一個接著一個落下、粉塵飛揚之中,綠髮坐騎像是受到什麼衝擊一樣半跪在地上,而紅髮的戰士站在有點距離的地方,正好抬起頭與他一瞬間對上雙眼,然後轉身往高台的方向跑去。

 

明明那是屬於紅髮戰士的琥珀色眼睛,但他就是該死的知道現在擁有那個身軀的並不是他們所熟識的那個人!

 

「那個是悠華……?」

桂理不確定的吐出口,看見盜賊也有同樣神色之後立刻轉為確信,「為什麼眼睛的顏色沒有變?悠華的眼睛是金色的!」

 

「我怎麼知道啊!」

跳離原地閃避已經開始崩壞的大門落石,被巨石落地揚起的巨風衝擊到離開地下神殿,瑟黎亞焦躁的放下祭司要再衝進去,卻看見水靜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神色痛苦的對他們喊著:「華嵐大哥哥交給水靜就好,一定會出去的,不要擔心!」

 

「水靜!」

 

地下神殿大門終於承受不了支柱崩塌的壓力,重重地塌陷而下,盜賊只好抓著祭司退出好一段距離,眼看著大門完全被堵塞束手無策。「――可惡!」

 

 

 

 

 

「我有話要問你,你只有回答我這個選擇能選。」

單手撐住落下的巨大落石,悠華居高臨下看著縮在高台角落的華衣老人,面無表情,「是誰,將那個拘束女神的術法給你的?」

 

「什、什麼?」

被無形的殺意呃住咽喉,教皇驚恐的看著眼前的少年,「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座神殿原本並不是排列成拘束魔法陣的模樣,是在飛翔過世以後幾代後慢慢被你們這群有心機的人的祖先改成拘束魔法陣的吧。」

琥珀色的眼神冰冷,悠華彎起沒有溫度的笑,「若是從遠古時代傳過來的話或許我不會想問,但兩年多年這裡被桂理˙祈爾森破壞過,那時候應該是差點讓女神逃走,但你們卻能立刻重新建好拘束力量更強的拘束魔法陣……這是近五百年來才出現在世上的新型魔法陣,所以我問了,是誰告訴你們的?」

 

「我、我不能說――」

 

「或許你希望死在這裡?」

 

老人顫抖著,最終在看到少年要放開撐著落石的手時鬆了口。「是東方大陸的――」

 

聽著老人諾諾的說完,悠華露出微笑。

 

然後,放開撐住落石的手。

 

 

 

 

 

 

 

 

 

 

☆謎之音★

 

這章卡很久QAQ

 

感想之後再打QAQQ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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