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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腳邊的包袱撿起來,透過不厚的布料蘭斯隱隱感覺到裡頭的法杖碎片發著微熱,跟剛拿到手時的冰冷無機相反。「你修復了法杖?」

 

「我只是做了修整……也只能做修整,就算武器的靈魂還未死,那個法杖也已經毀損到無法復原的程度了。」

走到石屋外充當椅子的木樁坐下,鬍子花白的矮人把黝黑重槌放在手邊,盯著前來尋找雪白孩子的兩人,「這支法杖的主人是誰?」

 

「唔。」

突然想到桂理拜託自己別把他回來北大陸的事說出去,蘭斯瞄了眼一臉困惑的老祭司,羅森一愣,隨後明白的表示要先把雪蕪夜送回村子裡,就先行離開了。

 

被留下的蘭斯就這樣對上矮人的雙眼,雖然明白手中的法杖靈魂還活著,但無法修復已經是事實,矮人族不會隨便拿武器開玩笑的特性可是眾所皆知,他不禁深嘆一口氣,「這支法杖的主人目前無法進入奧圖,所以拜託我找……您幫忙,看看能不能修復這把法杖,若不行他也不勉強,加上小夜的事,麻煩到您很抱歉,但可以請您將小夜的情況說明白一點嗎?您說她是空的……可是沒有靈魂的軀殼不應該會繼續活動。」

 

「哼,煉金術師所製造出來的術偶也是會笑會動,但誰都知道那是沒有靈魂的死物,而那個東西跟術偶唯一的差別就是她是用人類為原料做出來的。」

矮人將槌子重重放下,巨大的力道震起地面一片沙塵,「我回答你問題,現在換我問你,雖然那包袱裡的碎片被淨化整理過,但我檢查過,那上頭還殘存著死亡氣息,貨真價實的,而且碎片幾乎都染過上大量血跡,忠誠至此的武器不會隨意給他人使用,所以必定來自於他的主人……你確定那支法杖的主人還活著?又或者你確定他還是個神職者?」

 

「什……麼?」

 

「你聽不懂?」

矮人低沉的聲音像是擂鼓,敲打在耳膜上,「那個委託你讓我修復法杖的人,若他不是個死人,就是他殺死了什麼人……也可能兩者都是,懂了吧?」

 

「不可能!」

涼意從腳底竄上背脊,蘭斯下意識的反駁,平時總是思索習慣的腦袋卻已經運轉起來,羅森說過桂理身上有奇怪的黑暗氣息、而桂理即使身在風雪中也絲毫沒有凍寒的表現……雖然在戰場一箭射掉獸主臂膀的風箭確實是嵐爾坎亞神術之ㄧ,但實際上要做到同樣效果的方法實在太多,有很多附著特殊能力的武器和道具都能做到,那時他就想過那記風箭的威力不尋常,如果說是有用別種工具來輔助的話還比較能說得通。

 

若真的是那樣,即使桂理不再是神職者也難以看出。

 

短短幾秒中腦袋就已經判斷結果,他還是好一會才開口,「……不可能,那孩子不是會去殺害其他人的人。」

 

矮人聞言,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蘭斯,「所以你認為他是個死人?」

 

「他也不會是死人。」

蘭斯深吸一口氣,「我會證明你的說法錯了,那個孩子沒那麼容易死的,而且他會堅持著祭司的道路。」

 

「哈,若你能證明我錯了,那就來吧,人類。」

站起身往炎熱的石屋內走去,矮人在關上門前停頓了下,「如果法杖的主人不是死人、也不是墮落的神職者,你就把他帶來見我……我挺想見見讓武器如此忠誠的人類到底是什麼德性,至於修復的事到那時候再說。」

 

「等等!您的意思是有辦法修――」

 

回答他的是重重闔上的門,跟一大片被掀起的飛沙塵灰,蘭斯無言地用袖子抹了抹臉,望著已經停雪卻依然灰濛濛的天空,手張握了幾下。

 

『蘭斯,這孩子很可愛對吧,叫桂理喔。』

 

『這個沒品味的名字是她取的,不是我。』

 

『暉坦你很討厭耶!走開啦!』

 

『如果有天我們發生什麼事,就拜託你好好照顧桂理了,蘭斯。』

 

那是許多年前來自好友與其妻子的請託。

 

他輕嘆了口氣,沒想到自己居然還記得,要是早忘了不就沒壓力了嗎?現在的暉坦跟巫主也絕對不會怪罪的。

 

「真是心軟沒藥醫……」

 

邊咕噥邊催動風之神術離開雜物區,離矮人的石屋越遠越是寒冷,蘭斯忍不住搓搓手臂,注意到奧圖村內似乎人群都往某個方向聚集,他乾脆先跟著人群裡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遠眺人潮移動的最終目的似乎是村中廣場,就跳上屋頂直接抄近路。

 

隨著接近廣場,竄入鼻中的是淡薄血腥味。

 

女首長臉色凝重,站在置放在稻草上排放整齊的許多獵人屍首前,與似乎是村中長老的人低聲談話,村人圍繞在週遭有人在落淚、也有人私語著,身為村中唯一祭司的羅森自然也在,身旁還跟著清醒過來的雪蕪夜。

 

幾乎是在蘭斯一靠近的那刻就察覺到,雪蕪夜抬頭看著屋頂上的大主司教,已經恢復成灰色的雙眼依然沒有半點波動,卻隱隱有了一絲之前沒有的生命力。

 

「羅森大人,這些是上山隊伍的……」

從屋頂跳到羅森身邊,得到對方點頭回應的蘭斯看了看那些屍首,雖然在風雪中幾乎都凍得毫無血色,但身上傷口還是清晰可見,無一例外都是細長的開口,就像女首長所說是刀刃所造成的。

 

風刃同樣可以造成這種傷口。

 

腦中突然冒出的話讓蘭斯很想賞自己一巴掌,甩甩頭走過去一個一個去細察那些獵人的屍體,每個人身上都有超過一刀以上的傷口,被斬掉一隻手或頭的也有,雖然被仔細的接了回去,還是能看到紅色的一圈接痕,甚至有些是被剖開肚子……

 

由於看過太多更殘忍的東西,蘭斯倒是能夠心平氣和的觀察,而圍觀的村人們也許是心因為長年與野獸爭鬥的緣故,心理素質都很高,雖然有些人忍不住吐了,卻也都能夠撐下去,等候女首長與長老的討論結束。

 

「他們是在討論什麼?」

蘭斯悄聲問應該知情的駐地老祭司,羅森頓了下,才低聲的道:「上山的隊伍裡少了三個人的屍體。」

 

「呃?」

蘭斯以屍體推想了下現場的慘況,「可能是被動物給叼走了?畢竟鮮血是很容易吸引掠食者的。」

 

「也許吧,或許那樣還是最好的,兇手手段如此殘忍,若有倖存者恐怕也難逃一劫……」

 

在老祭司的感嘆中,女首長走上廣場中央的高台,大聲的宣告:「各位都看見了,這是我們的族人,與野獸爭鬥的戰士,卻遭受人陰險的偷襲而致死,手段之殘忍禽獸不如!」

 

她舉起手,立在周圍的獵手紛紛舉起弓,架起閃耀紅光的炎箭,「以女神之名立誓,奧圖必定將膽敢趁機殘害族人的畜生找出來,碎屍萬段!」

 

隨著手一揮而下,炎箭射出,火光剎那吞噬掉永遠沉眠的戰士們,村人的情緒因憤怒而高亢,一聲又一聲的嘶吼將憎恨投注在那該千刀萬剮的凶手身上,隱藏的血性被激發,所有人的雙眼彷彿被火光染紅。

 

蘭斯看著這樣的畫面,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沒想到還是會覺得冷呢。」

 

看著指尖被凍紅的手,桂理站起身,逐漸平息的風雪讓視線豁然開闊,他看向撕開雪幕之後展開在眼前的高聳山峰,巨大的白雪山脈宛如頂天的支柱,無論是誰都只能仰望它,看見自己的渺小。

 

蔚藍的雙眼倒映著雪白,而後移轉到腳邊,兩具臉孔凝結在死前驚恐的屍體半掩在白雪下,鮮血彷彿顏料撥灑在雪白畫布上般,脖子上開放的細長傷口已不再流血。

 

桂理停頓半晌,轉往白雪山脈的方向,手上持著的長弓表面流轉過一縷暗金,整個人被風托起,寬大的圍巾鬆動開來,露出脖子上一圈深紅到像是要滲出黑的印痕。

 

「……還有一個。」

 

輕聲的呢喃轉眼消逝,雪地僅只留下一排淺淺的腳印,不到幾分鐘就和兩具屍體一起被掩埋住,再也沒有人能找到。

 

 





 ☆謎之音★


不及格第二部進展超快XDDD(而且越來越像懸疑劇


第二部啊........也許有人會變的有點討厭,但是那也是一種成長.....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我還是很喜歡他們。


還有啊,基本上寫第一部的時候雖然我沒有把第二部想的很完整,但實際上是有埋很多梗的XD


說不定明天會更THE FIVE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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