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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靜最近做了很奇怪的夢喔,夢中大家都離開風鈴草了,只剩下水靜一個人。」

 

「是這樣嗎?那的確是很奇怪的夢呢。」

 

「華嵐大哥哥也是……」水靜遲疑了一會,低低的道:「去了很遠的地方,不回來了。」

 

華嵐一下嗆到,咳了好幾聲以後大笑出來,「這種夢也挺有意思的不是嗎?」

 

「一點都不有趣!因為我、我在那個夢裡……」

說到最後剎然而止,水靜抿緊唇,聲音像是快要哭出來般,「大家都忘了華嵐大哥哥,我不想要那樣。」

 

遠方夕陽已經沉入了地平線之下,淡黃的餘暉逐漸染上漸層的藍,歸巢的鳥兒翱翔於空,海浪拍打著岸邊的聲音像是呼喚著誰。

 

紅髮的戰士站起身來,笑嘻嘻的道:「不可能的啦,那種事情是不可能實現的,所以你不要這麼擔心,那只是夢而已。」

 

「可是……」

 

「該回風鈴草了,不然慧他們可是會擔心的呢。」

 

眼看華嵐要轉身離開,水靜立刻抓住他的手,「華嵐大哥哥可以答應水靜絕對不會不見嗎?」

 

看了看被抓住的手,華嵐露出笑容,「水靜,如果你真的這麼怕,就別作夢不就好了嗎?」

 

「不做夢?」

水靜疑惑的皺起眉,海浪的聲音越來越大,像是要淹沒一切,潮水的沙沙聲中混合著雜音,但那卻是呼喚著不屬於他的名字,一股濃厚的睡意籠罩上來。

 

「只要不睡著就不會做夢了啊。」

紅髮的少年戰士揚起嘴角,在最後的光芒之中,像是隨時要消失一樣,「水靜,你想待在哪個世界呢?」

 

「我……」

水靜想回答他想待在這裡,但眼皮卻沉重的無法控制,在逐漸模糊的視線裡紅髮戰士模糊成一片顏色,海浪中的呼喚像是就在耳邊,一次比一次大聲,幾乎震裂耳膜。

 

「……靜、水靜!」

 

眼前一黑,水靜再睜開眼,就看見楓伶慌亂的表情,和鬆了一口氣的海卡墨斯。

 

「你已經睡了一天。」

楓伶眉頭深鎖,手貼著水靜的額頭測體溫,完全無法放心下來。

 

從那天起被留在這裡的水靜就陷入一種彷彿夢遊的狀態,從來沒有問起其他人的行蹤,服用下她調製的改變容貌藥劑,安順的像是靈魂根本不在這裡,最異常的是,睡眠時間越來越長。

 

一開始只是會睡過頭,後來越來越難叫醒,到最後已經惡化到如果不抓著他肩膀搖晃邊叫喊就不會醒來的地步,但無論怎麼檢查都無法找出原因。

 

再三確認水靜身體無恙,楓伶和海卡墨斯才走出房門,在門關上之前似乎看見水靜戴著的星形項鍊閃過出詭異光芒。

 

她隱約記得那是對水靜來說很重要的項鍊,但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違和感縈繞在心頭。「那條項鍊……原本就是那樣嗎?」

 

海卡墨斯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地握住她的手,「不用擔心,我想那並不是什麼壞的東西。」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面對楓伶的質問,海卡墨斯露出一絲微笑安撫她,垂下眼簾,「只是有著這樣的感覺……風並沒有排斥那個存在。」

 

楓伶閉了閉眼,還是無法解除精神的緊繃,一個月前冒險隊傷痕累累的回來,隨後留下水靜各奔東西,在脖子上那一圈不詳的印記誰也沒有提起,就這樣斷了音訊,然後就是傳來王座毀滅的訊息,一夕之間那些孩子們成了世界的通緝犯。

 

風鈴草旅店照常營業,但來的客人卻複雜了很多,必須依靠佈下的結界跟海卡墨斯用風篩選才能勉強維持住表象和平。

 

在那些孩子選擇離去的時候,她就隱約明白到他們再也不會回來了,但什麼話也說不出口,只能看著那些熟悉的背影遠去。

 

前幾天莉薇安也來道別,表情有些糾結,似乎沒想到會有離開了這座城鎮的一天,但最後還是笑著走了。

 

一個接著一個離去,楓伶以為自己早已做好心理準備,但真正到來的時刻降臨,還是讓她有些喘不過氣。

 

手感受到被握緊的力度,她抬頭看著微笑的海卡墨斯,想微笑表示自己沒事,卻被制止。

 

「沒關係,不想笑就別笑了,我……」

海卡墨斯臉猛然紅了,拉著楓伶的手躊躇老半天,聲音很低,卻飽含著溫柔,「我會一直陪著妳的。」

 

楓伶微微睜大眼,這次是真的笑了,雖然只是嘴角微微上揚,手心的溫度似乎驅散所有寒冷。

 

水靜坐在床上聽著外頭的腳步聲走遠,濃厚的疲倦感讓他動也不想動,只要閉上眼就能聽見窗外傳來海浪的聲音,和那爽朗的聲音。

 

「水靜,你想一直待在這裡嗎?」

 

站在海港的華嵐笑著這麼說,琥珀色的眼睛像是盈滿了陽光,「如果再也不能作夢,也沒有關係?」

 

『即使有龍的血脈,你也不過是個冒牌貨。』

 

相同的聲音,不一樣的人。

 

每一次回想都讓他感覺到早就被接回去的手臂隱隱作痛,連胸口一同。

 

明明已經過了那麼久,傷口早就好了,痛卻不曾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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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謎幻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