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ck＆White謎夜幻晝

『對你來說，現在死了會比較幸福啊。』

天空被劃分為二，北方大地所有生命仰望天際之前，土地發出脈動的那一刻，桂理正用婉拒了老矮人扔過來沾滿黑汙與鐵鏽的抹布，用袖子把臉抹一抹，深吸一口氣才有力氣鬆開握緊那把仿製短劍的手，因為握得太緊，手掌上甚至留下了刀柄的通紅印痕。

下一秒，心臟般的脈動從腳下傳來，歌謠在耳邊響奏。

他睜大眼，在那一刻身體不由自主的衝向屋外，哪怕理智知道外頭奧圖的人們虎視眈眈，雙腳卻無法停止，被屋內地上的鐵器拌得跌跌撞撞還是推開了門，寒冷的清涼空氣湧入燥熱的屋內，踏上泥土的腳底清晰地感受到躍動。

仰起頭，被巨大力量劃分為二的夜空倒映在他的眼中。

那是以嵐爾坎亞為起點，切割大地的界線，神族永世無法跨越的壁壘。

生活在這片土地上數千萬年延續至今的生命，不分高低貴賤種族階級的生命，無論身在何處都仰起了頭，有人為這奇景一無所知的讚嘆，有人擔憂異象是天災的前兆，但有的人卻是看見了永遠無法忘懷的恐懼與悲嘆。

多少精良的戰士、多少悍勇的騎兵，最終都只能止步在那道壁壘前，飲恨吞下敗戰的苦楚。

烙印在記憶裡至今仍無法忘卻，站在青丘之上，白色殿堂之前，浴染鮮血也不退一步的那個人類。

桂理呆呆地望著展露出來的夜空，彷彿回到了萬馬奔騰殺聲震天的古戰場，絕望與恐懼遍布心頭，面對滿布山丘下的神族軍隊，雙腳顫抖著，卻無法退一步。

若退一步，親人、朋友、戀人、家，那些充滿溫暖記憶與重要事物的土地就會被毀滅殆盡。

在許多人慌忙逃竄、拋棄自尊投降的那時，他們選擇站到那白衣教皇的身邊，一步不退的戰下去。

不能退啊。

『如果有一天，戰爭再度開始――』

還未能看清楚影像，突然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桂理回過神，周圍一片狼藉，他才發現原來剛剛他的力量失控了。

「喂喂，怎麼回事？」

在緊急時刻抓住桂理壓抑住力量暴走的蘭斯捏了把冷汗，天空的異相顯然是從嵐爾坎亞的方向而來，而且在其中他感受到了好友的力量波動。

難道是神族動手了？這就是當年擋下神族千軍萬馬的防線？他一直以為當年始祖留下的話是對神族的威脅，但現在看起來居然是真的？

但據當時已經經過了這麼多年，始祖早已死去，這條防線到底是怎麼留到現在的？

轉念間思緒萬千，但現在的情況不容許他把這些情緒表現在臉上，桂理方才的失控已經波及到了四周，好不容易停息一些的奧圖村人怒氣再度上升，瞪著他們的眼睛都像是在噴火，可以想見等等一離開老矮人的壁護範圍會受到多麼恐怖的對待。

「搞什麼鬼？」

一走出屋子就看見周圍的雜物完全被吹飛到遠方了，老矮人錯愕的望著被切割的雲層，隨後走出來的雪蕪夜臉頰黑了一塊，桂理這才想到他剛剛突然跑出來，靠著他沉睡的雪蕪夜肯定是直接撞到了地上，趕緊靠上去關心順便用袍子幫她擦臉，雪白孩子默默無語任他動作，但手中還是緊抱著法杖碎片的包袱。

「代神大人，您有感覺到了什麼嗎？」

察覺身邊的青年看著夜空臉色怪異，蘭斯低聲詢問：「難不成那跟嵐爾坎亞女神有關？」

代神看了他一眼，變回白狼形態晃了晃尾巴道：『那是你們的事，與神無關。』

「欸？」

蘭斯想追問下去，白狼卻示意他去注意奧圖那邊，狼頭黥面的女首長還看著天空，那種眼神像極剛才的桂理，彷彿靈魂被帶到了遠方，好不容易在旁人叫喚下回神，臉上卻帶了些困惑與迷惘。

「哼，好傢伙。」

老矮人似乎知道些什麼，一開始的震驚之後就平靜下來，走到桂理手中把仿製短劍奪回來，「我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語畢，他轉身進門。

蘭斯很尷尬，桂理也很尷尬，代神與雪蕪夜毫無反應，奧圖那裡倒是沸騰了，老矮人只要不管，他們要抓這區區四人簡直易如反掌。

於是在這緊急時刻，蘭斯跳出來了，他舉起法杖與火把，利用風傳訊直接把他的威脅傳到奧圖人耳邊，「誰敢過來我就把這裡全燒了！連那個矮人也一起！」

女首長臉色大變，壓低聲音吼道：「你在想什麼啊！要是惹怒那位可不是什麼小事！」

「大姐啊！你們現在是要殺我們啊，如果我們非死不可，那奧圖惹上大事還是小事又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誰說要殺你們了！你們身懷嫌疑屢次逃跑，還傷及我們的族人，是你們先逼人太甚！」

「我靠！那些人明明――」

蘭斯正想大罵，但女首長困惑而憤怒的眼神卻讓他遲疑了，從之前那些來殺他們的奧圖人所說的推斷，女首長並不知道那些人要把他們滅口，甚至也不知道有些奧圖人打算求神族留一條活路的事。

她是那麼的相信她的族人，奧圖永遠的驕傲，就是他們不曾向任何人低頭，哪怕與神族人數懸殊的死戰，也依然舉起弓燃燒著生命為盟友開路。

若是說出事實，奧圖恐怕會因此產生分裂，說不定反而趁了神族的意，但若不說，他們要逃離現在的困境難上加難。

他張著口，用眼神詢問桂理的意見，後者卻盯著女首長身後的道路，此刻在牢房看守他們的守衛彼此攙扶著，和襲擊他們的那些人從那一同趕來。

襲擊他們的人們以當時打算殺死守衛的那人為首，二話不說開始對女首長與族人說起他們是如何狡詐逃脫，極盡全力將髒水往他們身上潑，然而親眼目睹聽見一切真相的兩名守衛卻始終沒有發言，桂理眼神黯淡下來，蘭斯拍拍他的肩搖頭。他們終究不能左右每個人的選擇，

女首長越聽臉色越是難看，人人都以為她要發怒，但她轉向兩名守衛，語氣平穩的詢問：「確實如此嗎？」

較年輕的守衛遲疑了幾秒，點點頭；另一名有些年紀的守衛卻沒有回答。

女首長看著那名沒有回答的守衛，語氣倏然嚴厲的大聲詢問：「他們所說的一切屬實嗎？」

約莫三十出頭的守衛閉了閉眼，聲音低沉的道：「不，他們說的沒有一句屬實。」

鏗鏘有力的話語一出，憤恨不平的奧圖那方頓時沉默下來，桂理睜大眼，蘭斯一臉居然會遇見這種稀有人種的訝異表情，正讓雪蕪夜爬到身上的代神忍不住哼笑出聲，這樣的笑聲在一片沉默中異常突兀，但也沒有人有閒功夫去理會了。

 ☆謎之音★

去台北一趟，真的有夠累，我過得好充實啊(哭

從今天開始日更，但更什麼不一定，但不及格這章我會先更完了請放心XD

然後還是警告一下，不及格這集會結束在有點糟糕的地方，千萬不要來砍我(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