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ck＆White謎夜幻晝

碰！

桌子突然被重重的一搥，所有盤子跟茶具往上跳離十公分又各自被冒險隊一夥人反射性接住，雙手都捧著菜的一夥人不約而同看向搥桌的混血精靈魔法師，表情呆滯。

「吃飯時間就吃飯。」

緩緩收回搥桌的手，慧沒什麼表情，「聽那種無聊的故事只會倒胃口，請妖精王要繼續說的話就到外面去吧，那些螢火蟲想必會很樂意聽你說的。」

華嵐笑著聳聳肩，乖乖聽魔法師的話不再繼續玩這個話題了，自然到完全不在乎那個故事的模樣根本不像是裝的。

妖精王看了身旁面無表情的藍眼護衛一眼，也跟著笑了笑，繼續享受這被打斷的晚餐。

「那個妖精王是在試探嗎？」

好不容易把會消化不良的晚餐吃完了，祭司跟水靜跑去廚房幫忙洗碗，戰士端著剩下的菜說要去找老爸吃宵夜，妖精王一行則是待在二樓客房不知道在幹嘛，特意留下來的瑟黎亞支著頰，望向桌子對面的慧，「是在試探你或華嵐吧。」

「誰曉得。」

淡淡的回應，慧冷然的面孔沒有半點動搖，「你想問什麼就直接吧。」

「慧，你心情還是很不好耶。」

笑了聲瑟黎亞也不拖拉，直接了當，「之前我看到那個年輕的墮天使王時，曾經說過『幸好我們之中沒有人要走王的道路』，你當時回答我『是啊』……現在你有打算要修正那句回答嗎？」

紫水晶的雙眼閃過銳利光芒，混血的精靈突然彎起嘴角，像綻放的淡櫻那般美麗，卻在深處隱藏致命，「為什麼我要修正？」

深吸一口氣，瑟黎亞還是沒有停止說下去，「零散的種族就算了……不論是不是九大王者的種族，只要牽扯到王權跟王位這種事，唯一能夠干涉這些的，就只有擁有繼承權的候選者了，而那個妖精王特別指定要你跟他回去精靈族。」

王族是每個種族最初的起源、最初的領導者，一代一代的流傳下來，成為深遠的一種制約。

跟人類以及某些少數短命種族動不動就在改朝換代不同，動輒就能活上百年千年的古老種族對於王族異常忠實，不只是因為王族通常天生就會具有強大力量，那是一種寫在種族血脈中的敬重與畏懼，王位唯有王族之人才能繼承，幾乎是所有種族的共識。

即使九首王座的出現偶爾會破壞這樣的規則，但也不曾動搖到這個共識的根基。

在與王位有關的紛爭中，能夠插手的就只有擁有繼承權利的候選者，也是絕對的規則之一。

慧沉默了，清澈的雙眼與冥族盜賊對視半晌，開口：「若我說你猜錯了呢？」

「那就算了啊。」

出乎意料的豁達，瑟黎亞往後靠到椅背上，無所謂的環手，「反正這只是推測，剛剛聽到那個妖精王說的混血王子、還有王位什麼的故事，雖然你說過你是被精靈族二皇子救出精靈族的……但要是那個故事講的不是你，那妖精王幹嘛特地講給我們聽？就算他一直盯著華嵐，可是華嵐那傢伙怎麼看都不是王子吧！最有可能的就是你了。」

垂下眼，慧沉默好一會，最後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說這個應該跟我不相干的故事……但關於你的疑問，我現在還不想說。」

「至少你沒說謊敷衍我還是直接把我變冰雕，這樣就很好了。」

忍不住笑出來的瑟黎亞豎起一根手指，「那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就好，關於你不想說的那些事，華嵐知不知道？」

「……他知道。」

頓了下，慧偏過頭看向昏暗的窗外，過了不知多久才緩緩道：「但我沒有跟他說過半點事，他是一開始就知道的。」

殷紅順著清澈的河流消失，逃離那牢籠之後的星空異常美麗，像是無數碎鑽灑落在黑色畫布上，點點光輝與明月相映著壯闊的世界。

被他強迫去河裡洗掉身上血的少年用雙手舀起倒映星空的流水往自己身上潑，笑容終於不再是那麼的僵硬，連他也不自覺的放鬆身體，所以當那些話從少年口中吐出的時候他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慧，你是――』

他不知道自己聽到那句話時到底是什麼表情，或許是充滿殺意的吧。

那應該是一直以來被所有精靈族民不去戳破的事實，也是他之所以沒有一出生就被殺死的最主要原因。

但無論如何，那些真實都不該從毫不相干的紅髮少年口中說出。

『你為什麼會知道！』

他記得自己的聲音冷到冰點，河水也瞬間凍結，尖銳的冰柱環繞著紅髮少年。

但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依然看著他，然後笑了。

『因為你很像他啊。』

像誰？

他沒有問出口，因為少年的表情太過理所當然，就像那是本來就該知道的事，從來不需要解釋。

之後大概是因為知道提起那些事會讓他生氣，少年再也沒有脫口而出那樣的話，隨著三年的時間過去，就像忘記了當初與他在東大陸到處亂走的那短短一個月，很少主動提起那時候的事，他也沒有理由自己提起。

華嵐的記憶一直都是很混亂而模糊的，來到西大陸以後才逐漸能夠正常生活，或許忘記了也好，畢竟那一個月其實也沒有什麼太愉快的事。

「華嵐一直都知道一些怪事情……或許不該說那是他『知道』的。」

咕噥著，金髮的冥族盜賊從桌上拿起一塊餅乾，殷紅的雙眼盯著上頭裝點的糖果發愣，「說實在，你有想過問『悠華』到底是誰嗎？」

慧淡淡的睇了盜賊一眼，「你應該知道那是不能問的。」

「我知道啦。」

張嘴把餅乾一口咬掉，瑟黎亞整個人癱到椅背上，仰頭剛好看著天花板，「只是好奇而已，知道那麼多事而且又擁有那種力量的傢伙絕對不是小人物，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之類的問題……不過我也知道追尋悠華的同時，也是在否定華嵐的存在，所以不會真的去問他。」

「……恩。」

慧垂下眼簾，看著自己細白的手，曾經有一隻染滿鮮血的手覆蓋在這之上，顫抖著握住他的手。

『慧，我很可怕嗎？』

只是不曉得華嵐那些遺忘的記憶裡，是不是也包括了那時候的約定？

「真糟糕呢，托雷亞。」

坐在陽台欄杆上，妖精王微笑著以危險的角度仰望夜空一邊對身旁護衛道：「看來比我想像中的還難啊，那個故事明明說的很明顯了啊。」

「……陛下，您是認真的嗎？」

藍髮的妖精護衛皺起眉，「屬下並不認為繼續試探他們下去不是明智的舉動。」

「托雷亞，這麼說似乎太過分了喔。」

要掉不掉的在欄杆上伸懶腰，安浩思打了個哈欠，「你覺得他們危險，是因為他們還太年輕，所以很容易衝動什麼的原因嗎？」

「不只是如此，但那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呵，你還不算笨嘛。」

輕輕一躍，落到與陽台同高的樹枝上，妖精王偏過頭，想起晚餐結束時那姿態與對話都毫無破綻的紅髮戰士在剎那望向他的眼神，忍不住莞爾。

沒想到那看似年輕的少年會跟他是同種人――都是即使反轉事實、顛倒是非，卻還是能夠讓眾人毫無察覺的大騙子。

「陛下！」

托雷亞忍不住低吼：「現在的時間不容拖延，我們沒必要在這裡浪費時間，那個混血精靈到底有什麼用處？」

「啊啊，也難怪你不懂了，知道這件事的人大半都三緘其口，連慧自己也不想說嘛，畢竟是混血，所以被精靈族刻意的抹掉存在痕跡了。」

在月夜下的妖精之王笑得有如貓兒狡黠，「但單方面論精靈血統不論九首王座的話，現在原本繼承者凝雨失去資格的情況下，慧可是名正言順的下任精靈皇之位第一順位繼承者喔。」

☆謎之音★

所以真的有王子XDDDDD

其實九首王座啊，不一定是代代傳承，簡單來講不是每一代的精靈皇都會是王座的擁有者，種族王室之中還是有順位繼承這種事的，當然若被王座所選擇，那大多時候就不用管順位就可以直接繼承王位了，但若王座沒有選擇任何一個人，就由第一順位的人繼承王位。

至於王座若沒有選擇人，那是否要轉讓的問題後面會說到。

那個故事其實要到很久以後才會說出到底真正是什麼意思，現在就當成暗示慧的話吧。

期中考魂飛了我Q口Q我這禮拜快累死了，居然還更新我真的找死啊(靠

是說我越寫越覺得華嵐真的是個超謎樣的人物耶XD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