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ck＆White謎夜幻晝

華嵐在寧靜的夢裡看見了很久很久以前的神殿，還有一個笑得很溫柔的白衣青年站在那兒，跟桂理有點像，只是多了一點成熟的淡然。

然後，夢中的青年對他笑了。

就像看見他的存在，眼神中卻帶著淡淡的不忍。

有點像當初離開巫者一族時，那個老巫者看著他的感覺。

但還來不及多想什麼，這個夢境就破碎了，他整個人跌到了幽深的水面之上。

他已經好久沒有來過這個代表他與體內另一個靈魂的交界之處，而且上次來的時候還被強制奪了身體。

「……咦？」

摸著飄著一些白色杏花花瓣的水面，華嵐突然覺得不對，以前就算相隔著水面，另外一個人的感覺也不可能消失的這麼徹底，簡直像是完全的將水面之下與之上分隔開來。「悠華？」

平靜的水面隨著呼喚泛起了漣漪。

『……華、嵐？』

「你沒事吧？」

聽著那個跟自己相同的聲音那麼微弱，華嵐盯著水面，考慮要不要下去……都被拐過一次了，要是再被拐一次似乎不太好，但是悠華有那麼卑鄙嗎？不對，我們兩個根本是同個人，所以應該是我有這麼卑鄙嗎？

這是一個很糟糕的問題，尤其華嵐從沒有覺得自己不卑鄙，想了一會，他認為自己應該沒有卑鄙到用這種苦肉計的地步，況且以悠華的本事何必用拐的？直接逮人就好。

想清楚了，他立刻讓自己沉入水面之下，雖然說理論上那不是真的水，但還是讓身為旱鴨子的他有種快窒息的感覺，而且在水面之下他沒得到允許還不能說話，因為那已經是另一個人的靈魂領域了。

張口在幽深的水中吐出一堆泡沫，看了眼上頭投入一些光線的水面，耳邊只剩下自己的心跳聲以及手腳移動時所造成的水波聲，華嵐往下沉去，直到光線逐漸遠離可見範圍的深度，才在黑暗裡找到了要找的人。

而那個人正被一堆鎖鍊綁住，遠看還挺像某種食物的。

噗、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時沒忍住，華嵐大笑了，沒有發出聲音卻從嘴裡冒出了一堆泡沫，讓被綁住的悠華非常不爽，所以他直接凌空掐住了笑到快岔氣的某人脖子，直到對方揮手表示投降才放開，然後給予說話權力。

「你怎麼了？怎麼會被綁成這樣？」

咳了幾聲，華嵐游到被綁住的少年身旁，看著那些鎖鏈上寫著的咒文，總覺得很眼熟，「……巫者的文字？不過這上面的力量不是渾沌的啊？」

『渾沌的力量怎麼可能牽制得住我？』

悠華沒好氣的掙了掙手臂，伸出手捉住華嵐，一眨眼的時間就讓那些鎖鏈全數消失了，抬頭看到對方一臉疑惑他才緩緩的解釋，『這個是巫者的術法，力量卻是至少兩個真主複合起來的，我現在這種不完整的狀態解開太麻煩，你也在的話就簡單了。』

「巫者跟兩個真主聯手綁住你？」

華嵐不介意力量被借了，但他倒是很好奇為什麼信奉渾沌的巫者跟創世的真主會聯手來綁人……唔，不管哪個答案都好像很有趣的樣子，能看到某人吃鱉更是難得。

由於兩人思想幾乎一模一樣，所以悠華一秒看穿紅髮戰士在幸災樂禍，一邊捏住他的臉頰往外拉一邊問道：『他們對你做了什麼嗎？』

華嵐悲傷的發現在這裡他沒辦法反抗，只好任著自己的臉被人蹂躪，想了半晌也沒想到什麼類似的跡象，只好搖搖頭，「沒印象，說不定是你以前素行不良，他們趁機來找碴？」

聞言悠華愣了一下，偏過頭，金色的雙眼閃過一絲光芒，而後用有點吃驚的語氣道：「你現在在嵐爾坎亞神殿？還穿女裝？」

「啊？對啊，女裝其實不錯穿，很通風。」

『恩，我也是這樣覺得，夏天時候很涼。』

悠華慢悠悠的道：『如果我說，你等等醒來不要管你那些夥伴如何，立刻離開那個讓我覺得很不舒服的神殿，你會怎樣？』

「揍你，再問你理由。」華嵐毫不猶豫。

『立場反過來我也會揍你，再問你理由。』

悠華毫不意外，應該說兩人思想同步其實也有好處，至少他確定自己不會把行動至於回答前，所以不必擔心一問完就被揍了，『你既然是我，那看我的記憶就會知道答案了，所以我不用回答吧。』

話裡設陷阱的意味非常濃厚，紅髮戰士瞇起眼睛，雖然很好奇但他沒有笨到真的會去搜索悠華的記憶，因為那些記憶不只是畫面，而是包含著各種情緒的真實經歷，要是看了等於是自殺――殺了華嵐˙懿斯特的存在。

上次他花費了五百年才把悠華的情緒記憶忘卻到剩餘一點，期間根本是一個毫無理智的怪物，但這次卻沒有那麼多時間能讓他忘記了，現在他身邊有夥伴，有朋友，不論哪一樣都不是他願意傷害的。

『……我知道你很想揍我，但我現在的立場真的不能多說什麼。』

嘆了口氣，金眼的少年支著頰，彈了個指響，周圍的水流頓時形成漩渦轉變成杏花林的涼亭，他安然的坐在椅子上笑著，突然道：『要說理由的話，我最多只能說，我見過嵐爾坎亞的創始者，飛翔˙祈爾森。』

「……所以我剛剛的那個夢是你的記憶漏出來的？」

『也不太算是，其實應該說是我從別人那拿來的記憶，但我自己也算是見過他。』

看向外頭飄零的白色花瓣，悠華緩緩的道：『你應該知道我的記性不好，歷史上那一大堆的英雄我一個也沒記住過，但就只有兩個人我記住了，其中一個是赫赫有名的遠古時代開國帝王亞米耶爾˙索德……另一個就是飛翔˙祈爾森。』

說到那個雖然常常被提起卻沒有確切歷史記載的傳奇祭司，華嵐想起了跟那位有血緣關係的桂理，不由得問道：「他是個怎麼樣的人？」

『跟你隊上那個祭司有點像，心很軟，人很好，喜歡笑，不過沒那麼幼稚，但缺了很多心眼。』

「……完全能夠想像。」

『但他很強，非常強大。』

莞爾一笑，歷經長久歲月的金眼少年邊說邊用手比劃了下，『你知道許多的事情都是被劃分為能做到的跟不能做到的，而歷史上許多被稱為勇者或是英雄的人都是做了那些能做到的事所以成名，但飛翔˙祈爾森則是完全相反，他常常完成那些不能做到的事。』

那種強大，即使到了現在也沒有人能超越。

悠華看著紅髮戰士不太明白的表情，笑得很愉悅，『――憑他一個人單挑九大種族王者，打成平手這點不計，甚至最後還有餘力幫他們治療這點來講，我覺得他才是真正有資格被稱為傳說的人物。』

華嵐突然覺得發酒瘋的桂理其實也沒那麼可怕了，至少比起遠古時代的那位祭司而言，真的太溫馴了，簡直像小綿羊。

天知道跟創世真神認可的九大王者打成平手需要什麼見鬼的強大？九大王者幾乎都是九大種族裡萬中選一的強者，還是從殘酷的競爭中脫穎而出的九首王座認可者，居然有人可以一個人對上他們九個……

「……那還是人嗎？」他非常懷疑。

『他是人類沒錯，我確認過了。』

悠華的笑容很淡，像是想起了那個祭司，『飛翔˙祈爾森的強大已經是異質的存在了，他能夠無視所有規則與限制，這樣一個超越所有種族的強者比任何人都值得被人記憶。』

但最後，那個笑得一臉溫和的祭司卻沒有成為傳奇，而是被人們遺忘了，因為犯了禁忌，所以被真神奪走了一切，包括歷史中的存在性，只在白色神殿裡留下了一點蹤跡。

那輝煌的傳奇，就這樣埋沒在時間長流之中，至今依然無人能跨越。

★謎之音★

其實飛翔才是傳說中的大BOSS啊XDDDD